【勇武7人案・審訊第卅二日】

【獨媒報導】2019年12月，「屠龍小隊」成員等涉計劃放炸彈及開槍殺警。6男1女否認「串謀謀殺」及「串謀犯對訂明標的之爆炸」等罪，今（12日）踏入第32日審訊。辯方盤問拘捕被告李家田的偵緝警員楊立隆。辯方指出，警方到李的住所作拘捕時，將他推入廁所並武力對待約40分鐘。其中偵緝警署警長馮保羅（音譯）多次掌摑李的臉，追問手槍放在何處，又指「黃振強篤咗你出嚟啦」。馮亦恐嚇：「我而家喺度殺咗你都冇問題，就喺出面搵棵樹吊死你都得」，他更將自己手槍放李的手心，表示：「依家支槍有你指模，我可以話你搶槍，喺度開槍啪咗你都仲得」，他其後用槍指住李說：「同樣嘅情況可以出現喺你阿媽身上」。警員5820及楊立隆分別重拳毆打及腳踢李，楊恐嚇稱：「你係咪想玩滾水淥啫啫？」。楊及一名戴「勞力士」手錶的警員對李施行「水刑」，以濕毛巾蓋臉令其幾乎窒息。後者將自己手槍的子彈放李手上稱：「我可以話依粒子彈係喺你屋企搵到」。楊對於辯方說法一律不同意。

李家田稱保管手槍1至2周 其後歸還吳智鴻

第四名控方證人，為拘捕被告李家田的偵緝警員6314楊立隆，他第二日作供。楊昨供稱，在2020年6月11日獲指示，到李位於古洞的住所進行拘捕及搜屋，李在警誡下表示：「我淨係去過西貢試槍，之後支槍就畀返『鴻仔』，佢話要返支槍嚟做嘢」。李其後被帶返上水警署進行錄影會面。

控方播放錄影會面片段，李表示在西貢試槍回程時，「鴻仔」（吳智鴻）將一支手槍交給他，並展示內有彈匣連14至15粒子彈。「鴻仔」稱「屠龍」隊長「Healer」（黃振強）要求將槍交予李，李接過手槍後放背包。李表示有告知「Healer」手槍在自己手上，對方著他「袋住先」。李稱自己保管手槍約1至2星期，期間一直放在綠色斜孭袋，並無使用。其後「鴻仔」以 Telegram 聯絡李，表示「要返支槍防身」，兩人在新蒲崗雙喜街近公園位置交收。

辯方指警多次掌摑李家田 追問手槍下落並稱「黃振強篤咗你出嚟」

其後由代表李家田的大律師林芷瑩進行盤問。偵緝警員楊立隆表示他當時駐守有組織罪案及三合會調查科A2隊。他確認當日一同前往拘捕的，還有案件主管女督察張堃婷、偵緝警署警長馮保羅（音譯）、偵緝警長 58438、偵緝警員 5820、13344 及 16117。

辯方問到在拘捕李家田前，是否有人向楊表示日後拘捕任何人時，「唔好打得咁緊要」、「打都唔好留痕跡」，因早前被捕的黃振強事後投訴警方。楊表示沒有。楊早前的證供指，他們到李的住所時，由其母親應門。辯方指李母現已離世；楊表示不知道。

楊表示，入房後發現李坐在椅子上睡覺，於是叫醒對方。楊不同意李睡眼惺忪，認為他處於清醒狀態。楊沒有詢問其精神狀態是否可以，便向他作出拘捕及警誡。李在警誡下有回答，楊承認沒有告訴他有權修改或增補記事冊上的紀錄，亦同意沒有受任何因素阻礙。楊亦承認沒有即時向李發出被羈留人士通知書，但否認故意不讓李知道其權利。另外，楊確認重點搜查隊及警犬隊到場搜屋3小時，最後沒有搜獲任何東西。

辯方向楊指出案情，實際上他與另外4名同僚，即偵緝警署警長馮保羅（音譯）、偵緝警員 5820、一名戴「勞力士」手錶的警員，以及一名曲髮的警員，並無向李作出警誡、拘捕或展示搜查令。5人帶李入房後，警員5820用手銬將李雙手反鎖背後，他們強迫李坐在電腦椅上，並將他推入廁所。馮保羅（音譯）暴力地掌摑李的臉並問：「支槍喺邊？」，李反問：「咩槍呀？」，馮再掌摑李的臉數次，並對他大叫：「仲扮嘢？你係檸檬呀嘛。」。李否認，馮隨即恐嚇李：「黃振強篤咗你出嚟啦」。

▲ 拘捕李家田的偵緝警員6314楊立隆

辯方指警向李施行「水刑」 以濕毛巾蓋臉令其窒息

其後，警員5820用重拳打李的氣門數次，並問：「有冇呀？」。馮則表示：「嗱，我哋依家想搵返支狗（槍）啫，因為依家唔對數」，李回答：「冇」。其後，楊及警員5820一同打李的腹部，楊更用軍裝長靴踢李的左腰間，並大叫：「仲扮嘢？冇呀啦？」。不同警員在廁所內毆打李，維持約30至45分鐘。其後馮表示：「肯講未呀，依家我哋畀機會你，黃振強已經篤到你應一應，你講咗我哋就淨係告你支槍，如果唔係你就大鑊」，李回答：「冇」。

戴「勞力士」錶的警員之後將毛巾放在李的臉上，遮蓋其眼、耳及口，並從後拉扯頭髮令其臉朝上。最後他對李施行「水刑」，他開花灑弄濕李臉上的毛巾，使其差點窒息。馮問：「講唔講？」，李回答：「冇」，戴「勞力士」錶的警員再次施行「水刑」。其間有警員不斷打李的腹部。馮再問：「講唔講？」，李表示：「我想食支煙先」，最後獲批准。

辯方指警向李表示「我殺咗你都冇問題」 將子彈放其手心稱已沾指模

其後，馮再次恐嚇李：「諗清楚未呀？我要搵支槍啫，黃振強講晒你哋去西貢行山試槍嗰啲嘢出嚟啦，同鴻仔佢哋行呀嘛，知㗎啦。依家係唔對數啫，我哋係幫緊你咋」。李表示：「冇呀，真係冇」。楊再次對李施行「水刑」，李叫：「唔好呀」。馮表示：「你知唔知依啲係恐怖份子，我而家喺度殺咗你都冇問題，就喺出面搵棵樹吊死你都得」。

楊之後扯李的頭髮令他站起，進一步恐嚇稱：「你係咪想玩滾水淥啫啫？」。「勞力士」警員則取出腰間的手槍，把子彈取出並放在李的手心上前後摩擦，並恐嚇他說：「依粒子彈而家有你指模，我可以話依粒子彈係喺你屋企搵到，到時你都係衰藏有軍火㗎咋，仲會連你阿媽都拉埋」。

這時馮拿出自己的手槍，並按在李的手心，恐嚇他說：「依家支槍有你指模，我可以話你搶槍，喺度開槍啪咗你都仲得」。馮更用槍指住李說：「同樣嘅情況可以出現喺你阿媽身上」。李回答：「支槍唔喺我度」。馮追問：「喺邊個度？」，李回答：「喺鴻仔度」。

辯方指警展示其他人的相片 下令李記住

其後馮打開電話的相片問李：「係咪依個？」，李回答：「係」。馮亦稱：「一個長毛係吳智鴻，你認得佢㗎嘛，認住佢呀」。他又展示另一相片說：「依個大舊衰你識㗎啦，你哋隊長呀嘛，Healer 呀，黃振強呀，你識㗎啦」。李回應：「嗯」。多名警員均向李展示相片，包括不同人物、身份證及閉路電視截圖。他們又介紹上述各人的代號及全名，並下令李要記住。

當他們打開賴振邦的相片時，李表示不認得對方，警員隨即說：「依個乸乸地嘅係賴振邦，花名 Bobby，有同你一齊行山（試槍）㗎嘛，記住佢呀，一定要記住佢」。其後，楊要求李在電話上按密碼，李照做。他亦有提供 Telegram、iPad 及電腦密碼。接着，警員再教導李一些有關槍械的專用名詞，包括「扳機」及「上膛」，並要求李記住。

對於辯方上述說法，李一律不同意。

警一度改口稱沒有上手銬

辯方指，警員之後將飯盒給予李，並解開其手銬，讓他在廁所內吃飯。楊表示：「部分同意」，他不同意是在廁所吃飯。法官張慧玲質疑楊早前的證供沒有提及上手銬，楊於是澄清：「唔好意思，我澄清返係冇上手銬」。

警否認故意不讓李與母親見面

辯方指出，李根本沒有說過記事冊所寫的警誡供詞，全部都是警員捏造；楊不同意。辯方又指出，由於警員在廁所毆打李，他在被威逼的情況下才交出密碼，以及在記事冊上簽署；楊不同意。楊承認在警方搜屋的8小時期間，李沒有與其母親見面，但楊否認是故意不批准見面，以免李向母親投訴遭毆打。楊表示不記得由誰看守李母。

辯方指警要求跟稿回答 若表現良好可獲保釋

搜屋完畢後，李被帶到落馬洲警署。辯方指出，馮要求李記住一份稿，內容為：「黃振強係隊長，鴻仔畀槍我，我有同小熊一齊去試槍及試炸彈。行山時有見過賴振邦。我係屠龍小隊成員。我個花名係檸檬」。楊一律不同意。

其後李被帶到上水警署進行錄影會面，他提及曾將手槍放在綠色袋。楊承認雖然李所述牽涉藏有槍械罪名，但沒有就此事再向他作出警誡，原因為他覺得沒有需要。馮又指，李回答警員問題時，需要將剛才的稿說出，若有細節不清楚可自行作答案。馮表示，若李在錄影會面的表現良好可獲保釋，李基於被威逼利誘及武力對待，遂答應馮的要求。另外，李因沒有回答警方喜歡的版本，故途中表示「唔好意思」。楊一律不同意。

辯方最後指出，警方拍攝現場環境的相片中，一張可見有綠色斜孭袋放在桌上，另一張則沒有。楊未能解釋為何兩者有分別。辯方質疑警方故意捏造證供，將袋放在桌上；楊不同意。

案件明（13日）續審。

本案共7名被告，其中6男即張俊富、張銘裕、嚴文謙、李家田、賴振邦及許湛榮，均否認《聯合國（反恐怖主義措施）條例》下的「串謀犯對訂明標的之爆炸」罪、作為交替控罪的「串謀導致相當可能會危害生命或對財產造成嚴重損害的爆炸罪」；以及「串謀謀殺」罪，對象為警務人員。李家田另否認「意圖危害生命而管有槍械及彈藥」罪。女子劉佩凝則否認「串謀提供或籌集財產以作出恐怖主義行為」罪。

案件編號：HCCC164/2022、255/2023